●卷二百九十四
○宗室部·退让专政退让
《易》曰:卑而不可逾书美群后德让盖让之为德也。其至矣。哉!矧乃联华帝胄厕於藩戚而能识知退之理践崇让之言思害盈福谦之诫杜过制失轨之渐是之谓令德也。三代以上靡得而记汉室而下讫於隋唐乃有固守谦退不求闻达邈畏盛满舍去权宠或称疾以求奉祀或辞赏以惧公议或愿寝殊礼以申素志或表让兵政以授能者或退身以弭天变或推功以避封爵斯皆深达损益之理能守止足之训盖富而无骄宠而能降者素士之所难也。矧於公族乎!斯足以称贤矣。
汉楚元王孙辟疆武帝时随二千石论议冠诸宗室清静少欲不肯仕。
後汉顺阳怀侯嘉光武族兄也。建武三年到雒阳从征伐拜为千乘太守六年病上书乞骸骨徵诣京师。
城阳王祉光武族兄舂陵康侯敞之子也。建武十一年祉疾病上城阳王玺绶愿以列侯奉先祭祀帝自临其疾。
东海恭王疆光武子也。建武二十年帝优以大封兼食鲁郡合二十九县赐虎贲旄头宫殿设锺虡之悬拟於乘舆疆临之国数上书让还东海。又因皇太子固辞帝不许深嘉叹之。
东平王苍光武子也。为骠骑将军位在三公上永平四年苍以在朝数载多所隆益而自以至亲辅政声望日重意不自安上疏归职曰:臣苍疲驽特为陛下慈恩覆护在家被教导之仁升朝蒙爵命之首制书褒美班之四海举负薪之才(负薪喻小人也。)升君子之器凡匹夫一介尚不凶箪食(簟竹器也。圆曰:簟方曰:笥)之惠况臣居宰相之位同气之亲哉!宜当暴骸骨为百僚先而愚顽之质加以固病诚羞负乘辱汙辅将之位将被诗人三百赤绂之刺(赤绂大夫之服)今方域晏然要荒无儆将遵上德无为之时也。文官犹可并省武职尤不宜建昔象封有库不任以政诚由爱深不忍扬其过恶前事之不凶来事之师也。自汉兴以来宗室子弟无得在公卿位者惟陛下审览虞帝优养母弟遵承旧典终卒厚恩乞上骠骑将军印绶退就藩国愿蒙哀怜帝优诏不听其後数陈乞辞甚恳切五年乃许还国而不听上将军印绶章帝建初六年诏沛济南东平中山四王替皆勿名苍既至升殿乃拜天子亲答之其後诸王入宫辄以辇迎至省阁乃下苍以受恩过礼情不自宁上疏辞曰:臣闻贵有常尊贱有等威卑高列序上下以理陛下至德广施慈爱骨肉既赐奉朝请咫尺天仪而亲屈至尊降礼下臣每赐宴见辄兴席改容中宫亲拜事过典故臣惶怖战慄诚不自安每会见踧踖无所措置此非所以章示群下安臣子也。帝省奏叹息愈褒赏焉。
晋齐献王攸武帝子也。帝诏议藩王令自选国内长吏攸奏议曰:昔圣王封建万国以亲诸侯轨迹相承莫之能改诚以君不世居则人心偷幸人无常主则风俗伪薄是以先帝深览经远之统思复先哲之轨分土画疆建爵五等,或以进德,或以酬功伏惟陛下应期创业树建亲戚听使藩国自除长吏而今草创制度初立虽庸蜀顺轨吴犹未宾宜俟清泰乃议复古之制书比三上辄报不许其後国相上长吏缺典书令请求差选攸下令曰:忝受恩礼不称惟忧至於官人叙才皆朝廷之事非国所宜裁也。其令自上请之时王家人衣食皆出御府攸表租秩足以自供求绝之前後十馀上帝不许。
会稽文孝王道子简《文子》也。孝武太元初拜散骑常侍中军将军进骠骑将军後公卿奏道子亲贤莫二宜正位司徒固让不拜使录尚书六条事寻加开府领司徒及谢安薨诏曰:新丧哲辅华戎未一自非明贤懋德莫能绥御内外司徒琅邪王道子体道自然神识[A13C]达实当旦奭之重宜摠二南之任可领扬州刺史录尚书假节都督中外诸军事卫府文武一以配骠骑府让不受数年领徐州刺史太子太傅公卿。又奏宜进位丞相扬州牧假黄钺羽葆鼓吹并让不受及恭帝为琅邪王道子受封会稽国并宣城为五万九千户安帝践阼有司奏道子宜进位太傅扬州牧中书监假黄钺备殊礼固让不拜。又解徐州诏内外众事动静谘之帝既冠道子稽首归政王国宝始总国权势倾朝廷王恭乃举兵讨之道子惧收国宝斩之乃乞解中外都督录尚书以谢方岳诏不许武陵威王晞孝武帝子初穆帝时为太宰海西公太和初加羽葆鼓吹入朝不趋赞拜不名剑履上殿皆固让。
宋临川烈武王道规高祖少弟也。为辅国将军以义勋迁使持节都督荆宁秦梁雍司州之河南六州军事领护南蛮校尉荆州刺史道规辞南蛮以授殷叔文临川王义庆道规子也。元嘉中为丹阳尹加右仆射玄太白犯左执法义庆惧有灾祸乞求外镇文帝诏譬之曰:玄象茫昧既难可了。且史家诸占各有异同兵星王时有所干犯乃桓玄当诛以此言之益无惧也。郑仆射亡後左执法尝有变王光禄至今平安日蚀三朝天下之至忌晋孝武初有此异彼庸主耳犹竟无佗天道辅仁福善谓不足横生忧惧兄与後军各受内外之任本以维城表里经之盛衰此怀实有由来。若天必降灾宁可千里逃避耶既非达者之事。又不知吉凶定所。若在都则有不测去此必保利贞者岂敢苟违天耶义庆固求解仆射乃许之加中书令进号前将军常侍尹如故。
江夏文献王义恭武帝子也。武帝即位授持节都督扬州南徐二州诸军事孝建元年十一月迁镇京口二年春督东南兖二州徵为扬州刺史加入朝不趋赞拜不名剑履上殿义恭固辞殊礼。又解持节都督南谯王义宣武帝子也。文帝时为中军将军扬州刺史值元凶弑立孝武入讨义宣遣参军徐遗宝率众三千助为前锋孝武即位以义宣为中书监都督杨豫二州丞相录尚书六条事改封南郡王进谥义宣所生为献太妃封次子宜阳侯恺为南谯王食邑千户义宣固辞内任及恺王爵,於是改授都督荆湘雍益梁宁南秦八州诸军荆湖二州刺史持节侍中丞相如故降恺为宜阳县主。
南平穆王铄文帝第四子也。元嘉二十六年进号平西将军让不拜。
始安王休仁文帝第十二子明帝即位为扬州刺史时诸方逆命休仁督征讨诸军事中流平定休仁之力也。乃增休仁邑四千户固辞乃受千户上流虽平薛安都据彭城招引後魏复都督北讨诸军事。又增食邑三千户不受。
南齐豫章王嶷太子第二子也。武帝永明元年领太子太傅解中书监手启帝曰:陛下以叡孝纂业万㝢维新诸弟有序臣屡荷隆爱叨授台首不敢固辞俛仰祗宠心魂如失负重量力古今同规臣穷生如浮质操空素任居鼎石已移气序自顷以来宿疾稍缠心虑怳忽表於容状视此根体常恐命不胜恩加以星纬屡见灾祥虽脩短有常能不耿介此心欲从俗启解今职但厝辞为鄙或贻物诮所以息意缄默一委时运而可复加宠荣增其颠坠。且储傅之重实非常选遂使太子见臣必东带宫臣皆再拜二三之宜何以当此臣近亦侍言太子告意子良。且因王俭申启未知粗上闻否福庆方隆国祚永始。若天假臣年得预人位唯当请降貂珰以餙微躯永侍天颜以惟毕世此臣之愿也。服之不衷犹为身灾况宠爵乎!殊荣厚恩必誓以命请帝答曰:事中恐不得从所陈三年文惠太子讲孝经毕求解太傅不许皇孙婚竟。又陈解诏曰:公惟德惟行无所厝辞。且鲁。且卫其谁与二方式范当时流声史籍岂容屡秉撝谦以乖期寄嶷尝虑盛满。又因宫宴求解杨州授竟陵王子良帝终不许曰:毕汝一世无所多言嶷自以地位隆重深怀退让北宅旧有园田之美乃盛脩理之七年启求还第帝令世子廉代镇东府嶷进位大司马八年给皂轮车寻加中书监固辞。
梁临川靖惠王宏太祖第六子也。宏有七子正义正德正则正立正表正信世子正仁为吴兴太守有治能天监十年卒谥曰:哀世子无子高祖诏罗平侯正立为世子由宏意也。宏薨正立表让正义为嗣高祖嘉而许之封正立千户侯正义先封平乐侯正德西丰侯正则乐山侯正立罗平侯正表封山侯正信封化侯。
长沙元王弟藻文帝孙也。武帝天监十年自南琅邪太守入为侍中藻性谦退不求闻达後出为丹阳尹大通六年入为尚书左仆射加侍中藻固辞不就诏不许。
後魏武昌简王平原道武子河南王曜之孙也。平原有五子长子和为沙门舍其子显以爵让其次弟鉴鉴固辞诏许鉴身终之後令显袭爵鉴乃受之。
京兆王继道武曾孙南平王霄第二子也。以藩王宿官旧贵孝文时历内外显任意遇已隆灵太后临朝入居心膂兼处门下历转台司继子乂。又居权重荣赫一世继频表逊位乞以司徒授崔光诏遣侍中安丰王延明给事中黄门侍郎卢同敦劝继。又启固让转太保侍中如故加後部鼓吹频表陈辞不许。又转太傅侍中如故频让不许。又遣使敦劝乃受之灵太后临朝除特进骠骑将军侍中领军如故继频表固辞许之及门下八座奏追论继太和中慰谕高车安辑四镇之勋增邑一千五百户继。又上表陈让诏听减五百。
阳城王长寿景穆之子也。长寿子徽为吏部尚书加侍中征东将军迁武卫将军右光禄大夫拜尚书左仆射转车骑将军仪同三司固辞不拜听解侍中然後受诏後以从庄帝北巡之功除侍中大司马太尉公邑二万户徽表辞官封前後屡上。又启云:河上之功将士之力求回所封加诸勋义徽为庄帝亲侍内惧尔朱荣等故有此辞以防外议庄帝识其意听其辞封不许让官。
彭城王勰献《文子》也。孝文时为中书监侍中孝文南讨汉阳假勰中军大将军加鼓吹一部勰以宠授频烦乃面陈曰:臣闻兼亲疏而两并异同而建此既成文於昔臣愿诵之於後陈思求而不允愚臣不请而得岂但今古云:殊遇否大异非徒曹植远羡於臣是亦陛下贱魏文而不顾帝大笑执勰手曰:二曹才名相忌吾与汝以道德相亲缘此而言无惭前烈汝但克巳复礼更何多及。又从孝文征沔北及车驾还京行饮至策勋之礼增邑一千户勰辞曰:臣受遇缘亲荣枯事等以此获赏深乖情愿乞追成旨用息谤言诏以勰为司徒太子太傅。
高阳王雍献《文子》也。灵太后时镇司州牧诏雍乘步挽出入掖门。又以本官录尚书事雍频表辞逊优不许诏侍中敦谕。
广陵王羽献《文子》也。领廷尉卿车驾南讨命羽留守羽表辞廷尉不许。
赵郡王幹献《文子》也。幹子谌为鸿胪少卿迁後将军泗州刺史固辞不拜後以亲例封上蔡县开国公食四百户让而不受。
後周齐王宪太祖第五子高祖时累有战功自以威名日重潜思屏退及帝欲亲征北蕃乃辞之以疾帝变色曰:汝。若惮行谁为吾使宪惧曰:臣陪奉銮舆诚为本愿但身婴疹疾不堪领兵帝许之。
隋观德王雄高祖族子也。初改封安德王岁馀授怀州刺史寻拜京兆尹帝亲征吐谷浑诏雄总管浇河道诸军及还改封观德王上表让曰:臣早逄兴运预班末属有命有时藉风云之会无才无德滥公卿之首蒙先皇不次之赏荷陛下非分之恩久紊台槐常虑盈满,岂可仍叨匪服重窃鸿名臣实面墙敢缘往例臣诚昧宠交惧身责昔刘贾封王岂备二阶之任曹洪上将宁超五等之爵况臣衮章逾於帝子京尹亚於皇枝锡土列藩纽金开国於臣何以自处在物谓其乖分是以露款执愚蕲恩固守伏愿陛下曲留睿炤特鉴丹诚频触宸严伏增流汗优诏不许。
唐宋王成器睿宗子也。玄宗先天初进位太尉成器固辞太尉之命帝嘉其意许之制曰:宋王成器温良恭俭明允笃诚朕之元昆人之师表间者鼎席虚位台陛俟能坚守让词愿移成命宜联华於补职更参议於论道可开府仪同三司开元十四年兼太常卿成器。又上言曰:臣闻选贤任职量能授官苟非其才坐贻厥咎臣本愚劣累忝荣任叨居礼乐之司实乖河海之任吹庭锺鼓克谐谢於昔人疏署威仪为政惭於往哲僶俛从事于兹六年诗称素餐,於是乎!在伏惟开元神武皇帝陛下继业昭畅仁化清和乘暇奏薰风之琴追赏聚云和之曲典章斯备雅亮攸归远美咸英独冠区宇臣幸膺国戚寇亚台陛兼管寺卿实黩朝宪恶盈之诫列在前经过宠之谈复闻斯日愿矜其庸昧授以良能人无异言官无旷位伏使晨趋北阙奉汉幄之龙颜夕赴西园飞魏庭之华盖则臣之愿毕矣。圣主之恩深矣。不任竦望翘勤之至谨诣朝堂奏表陈让以闻帝览表重违其意手诏曰:开府仪同三司兼太常卿宁王宪秉德夷远体道淳深顷以茂亲典司宗社礼经之文既备锺律之度已和成而不居谦以自牧固辞兼领情所重违宜遂雅怀俾停剧务。
○宗室部·专政
夫并建周亲藩屏王室所以深根固本为不可拔者也。故《诗》曰:大宗维翰。又曰:怀德维宁是以内有骨肉之亲外有藩翼之卫强弱相制枝叶相持此周汉所以为德也。吴晋之後法制过差始以亲亲假其势位终以骄蹇颛乎!威福或本根之莫庇或干戈之日寻小者逾越法度大者倾败邦政斯所谓宠之适所以祸之也。得失之际可不鉴哉!是以著其始终盛衰之变以存历代之戒焉。
魏曹爽太祖族子真之子也。为大将军假节钺都督中外诸军事录尚书事封武安侯邑万二千户赐剑履上殿入朝不趋赞拜不名丁谧画策使爽白天子发诏转宣王为太傅外以名号尊之内欲令尚书奏事先来由已得制其轻重也。
吴孙峻大帝末为侍中受遗辅政领武卫将军既诛诸葛恪迁吴丞相大将军督中外诸军事初群臣上奏共推峻为太尉议滕护为司徒时有媚峻者以为大统宜在公族。若滕胤为亚公声名素重众心所附不可贰也。乃表以峻为丞相。又不置御史大夫士人皆失望矣。
孙废帝时自偏将军代孙峻为侍中武卫将军领中外诸军事知朝政景帝时一门五侯皆典禁兵权倾人主自吴国朝臣未尝有也。
晋赵王伦既诛贾后遂为使持节大都督中外诸军事相国侍中一依宣文辅魏故事百官总已听於伦齐王冏既诛赵王伦因留辅政坐拜百官符敕台府泾尊骄不一朝觐此狂恣不肃之容也。天下莫不高其功而虑其亡也。冏终弗改遂至夷灭。
成都王[A13C]为太尉大将军都督中外诸军假节加黄钺录尚书事镇业及齐王冏之败[A13C]悬执朝政事无巨细皆就邺谘之。
东安王繇既诛杨骏後专断刑赏威震内外。
会稽王道子为录尚书都督中外诸军事世子元显时年十六为侍中心恶王恭请道子讨之乃拜元显为征虏将军其先卫府及徐州文武悉配之于时王恭威镇内外道子甚惧复引谯王尚之以为腹心尚之说道子曰:藩伯彊盛宰相权轻密宜树置以自藩卫道子深以为然乃以其司马王愉为江州刺史以备恭与尚之等日夜谋议以伺四方之隙王恭知之复举兵以讨尚之为名荆州刺史殷仲堪豫州刺史庾楷广州刺史桓玄并应之道子使人说楷曰:本情相与可谓断金往年帐中之饮结带之言宁可断邪卿今弃旧交结新援凶王恭畴昔陵侮之耻乎!。若乃欲委体而臣之。若恭得志以卿为反覆之人必不相信何富贵可保祸败亦旋及矣。楷怒曰:王恭昔赴山陵相王忧惧无计我知事急即勒兵而至去年之事亦俟命而奋我事相王无相负者既不距恭反杀国宝自尔已来谁复敢攘袂於君之事乎!庾楷实不能以百口助人屠灭当与天下同举诛鉏奸臣何忧府不开爵不至乎!时楷已应恭檄正徵士马信反朝廷忧惧,於是内外戒严元显攘袂慷慨谓道子曰:去年不讨王恭致有今役。若复从其欲则太宰之祸至矣。道子日饮醇酒而委事於元显元显虽年少而聪明多涉志气果锐以安危为己任尚之为之羽翼时相傅会者皆谓元显有明帝神武之风,於是以为征讨都督假节统前将军王绚左将军谢琰及将军桓之才毛泰高素等伐恭灭之既而杨期桓玄殷仲堪等复至石头元显於竹里驰还京师遣丹阳尹王恺鄱阳太守桓放之新蔡内史何嗣颍川太守温详新安太守孙泰等发京邑士庶数万人据石头以拒之道子将出顿中堂忽有惊马蹂藉军中因而扰乱赴江而死者甚众仲堪既知王恭败死狼狈西走与桓玄屯于浔阳朝廷严兵相距内外骚然诏元显甲仗百人入殿寻加散骑常侍中书令。又领中领军持节都督如故会道子有疾加以昏醉元显知朝望去之谋夺其权讽天子解道子扬州司徒而道子不之觉元显自以少年顿居权重虑有讥议,於是以琅邪王领司徒元显自为扬州刺史既而道子酒醒方知去职,於是大怒而无如之何庐江太守号稽张法顺以刀笔之才为元显谋主交结朋援多树亲党自桓谦以下诸贵游皆敛衽请交元显性苛刻生杀自己法顺屡谏不纳。又发东土诸郡免奴为客者号曰:乐属移置京师以充兵役东土嚣然人不堪命天下苦之矣。既而孙恩乘[C260]作乱加道子黄钺元显为中军以讨之。又加元显录尚书事然道子更为长夜之饮政无大小一委元显时谓道子为东录元显为西录西府车骑填凑东第门下可设雀罗矣。元显无良师友正言弗闻謟誉日至,或以为一时英杰,或谓为风流名士由是自谓无敌天下故骄侈日增帝。又以元显有翼亮之功加其所生母刘氏为会稽王夫人金章紫绶会雒阳覆没道子以山陵幽辱上疏送章绶请归藩不许及太皇太后丧诏道子乘舆入殿元显因讽礼官下议称已德隆望重既录百揆内外群僚皆应尽敬,於是公卿皆拜于时军旅荐兴国用虚竭自司徒已下日廪七升而元显聚敛不已富过帝室及谢琰为孙恩所害元显求领徐州刺史加侍中後将军开府仪同三司都督十六州诸军事封其子彦璋为东海王寻以星变元显解录复加尚书令会孙恩至京口元显栅断石头率兵距战频不利道子无佗谋略唯日祷蒋侯庙为厌胜之术既而孙恩遁于北海桓玄复据上流致笺於道子曰:贼造近郊以风不得进以雨不致火食尽故去耳非力屈也。昔国宝卒後王恭不乘此威入统朝政足见其心非侮於明公也。而谓之非忠今之贵要腹心有时流清望者谁乎!,岂可云:无佳胜直是不能信之耳用理之人然後可以信义相期求利之徒,岂有所惜而更委信邪尔来一朝一夕遂成今日之祸矣。阿衡之重言何容易求福则立至干忤或致祸在朝君子,岂不有怀但惧害及身耳玄忝任在远是以披写事实元显览而大惧张法顺谓之曰:桓玄承藉门资素有豪气既并殷杨专有荆楚然桓氏世在西藩人或为用而第下之所控引止三吴耳孙恩为乱东土涂地编户饥馑公私不赡玄必乘此纵其奸凶窃用忧之元显曰:为之奈河法顺曰:玄始据荆州人情未辑方就绥抚未遑佗计及其如此发兵诛之使刘牢之为前锋而第下以大军继进桓玄之首必悬於麾下矣。元显以为然遣法顺至京口谋於牢之而牢之有疑色法顺还说元显曰:观牢之颜色必二於我未。若召入杀之不尔败人大事元显不从道子寻拜侍中太傅置左右长史司马从事中郎四人崇异之仪备尽盛典其骠骑将军僚佐文武即配太傅府加元显侍中骠骑大将军开府征讨大都督十八州诸军事仪同三司加黄钺班剑二十人以伐桓玄竟以牢之为前锋法顺。又言於元显曰:自举大事未有威断桓谦兄弟每为上流耳目斩之以孤荆楚之望。且事之济不继在前军而牢之反覆万一有变则祸败立至可令牢之杀谦兄弟以示不贰。若不受命当逆为其所元显曰:非牢之无以当桓玄。且始事而诛大将人情必动二三不可于时扬土饥虚运漕不继玄断江路商旅遂绝,於是公私匮乏士卒唯给孚橡大军将发玄从兄骠骑长史石生驰使告玄玄进次寻阳传檄京师罪状元显俄而玄至西阳帝戎服饯元显于西池始登舟而玄至新亭元显弃船退屯国子学堂明日列阵於宣阳门外元显佐吏多散走或言玄已至大桁刘牢之遂降于玄元显回入宣阳门牢之参军张畅之率众逐之众溃元显奔入相府唯张法顺随之问计於道子道子对之泣玄遣太傅从事中郎毛泰收元显送於新亭缚於舫前而数之元显答曰:为王诞张法顺所误于是送付廷尉并其六子皆害之玄。又奏道子酣纵不孝当弃市诏徙安成郡使御史杜竹林防卫竟承玄旨杀之时年三十九帝三日哭於西堂宋彭城王义康为侍中都督南徐兖三州诸军事司徒录尚书事南徐州刺史与扬州刺史王弘共辅朝政弘既多疾。且每事推谦自是内外众务一断之义康性好吏职锐意文案既专总朝权事决自己生杀大事以录命断之凡事陈奏无不可方伯已下并委义康授用由是朝野辐凑势倾天下。
後魏元义江阳王继之第二子灵太后临朝以义妹夫累迁侍中领军既在门下兼总禁兵深为灵太后所信委及清河王怿被杀与高阳王雍等辅政常直禁中孝明呼为姨夫自後专综机要巨细决之威震於内外百寮重迹。
後周晋公宇文护文帝之兄子也。为大蒙宰武帝立百官总於护自文帝为丞相立左右十二军总属相府後皆受护处分凡所徵发非护不行护屯兵禁卫盛於宫阙事无巨细皆先断後闻。